第26节

对内,童佳问起时,他却极力讨好,说:“答应你的事我做了,现在差点搞得兄弟翻脸。”

兄弟翻脸有点夸张,但梁开搬出别墅是真的,就在那天后的第三天,梁开就带着人来别墅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。来的时候没和林竞尧打招呼,见到童佳倒是客客气气点了点头。

林竞尧劝他不用搬,他拉着脸一句没理会。

童佳瞧出不对,问林竞尧和梁开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,怎么梁开对他不理不睬的。林竞尧到挺无所谓的,告诉童佳因为之后会和她一起双宿双飞,搞得兄弟们都嫉妒了。

这肯定不是原因,但林竞尧不愿意说,童佳也不好逼问。

之后两天都没见到梁开,不过代理带来了梁开的签名,全体股东同意林竞尧退出太古坊,且按之前投资比例,撤走应有资金。

太古坊原本的法人就是找人顶的位子,实际没有实权,所以即使林竞尧退出,也不需要办理法人变动的手续,只要在公司股权结构上做变动,手续相对简便,出一份股东大会决议,以及全体股东确认的函件即可。

这些林竞尧都已办妥,只等着委托人去工商局办理就能把所有手续完成。

这事林竞尧不用出面,于是他就带着童佳去奥山连续待了两天。这两天里,他带着童佳把奥山都转了个遍,逛鱼市场,走古街,出海钓鱼,在海边散步看日落,总之日子过得十分清闲。

期间叶楠给童佳来过一次电话,问她怎么还不回上海。那时候童佳正和林竞尧在海上,没地方躲,她就当着林竞尧的面和叶楠说自己暂时先不回了。叶楠自然问东问西的,童佳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叶楠,自己恋爱了,男朋友在榕城,自己过几天才带男朋友回上海见她。

叶楠再深问,童佳却死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。等挂了电话,竟然撞见某人注视自己的那道深不可测的眼神。

果然,接下去就是儿童不宜。

这天傍晚风浪不大,船在海中却起伏有律,和他们摇摆撞击的节奏到配合的一致,这样过了一阵,云雨寻欢才得以结束,童佳有气无力地趴在林竞尧身上,望着远处天际线微弱的白光,小声抱怨错过了一段绚丽壮观的海上落日。

林竞尧却什么都没说,只笑着告诉童佳,以后还有的是机会,只要她想。

这么一说,竟然又有了点性|暗示的意味,童佳也懒得理她。同时说他满脑子都是废料,一点不浪漫。

林竞尧却突然来了兴致,让人开船给他们送物资过来,想带着童佳去离岛烧烤。

那晚月色明亮,两人在船上吃完烧烤就并肩坐在船尾欣赏着海上的夜色,这种天地之间旷世无双的纯净很难得,两人索性决定不回城里了,就在游艇上抱着睡了一晚,直接等第二天的日出。

没想到风云变化莫测,第二天竟然是个多云的天气。

两人扫兴而归,抵达奥山码头的时候,接到林竞尧的电话,早早准备好的服务生直接把姜糖水递了过来。

“快把这个喝了,海上湿气大,昨晚上睡了一晚,一会儿起风,吹到了容易感冒。”林竞尧把糖水递给童佳,

童佳先是嫌弃那味,后来拗不过林竞尧,只能捏着鼻子硬喝了下去。

还没回出味呢,林竞尧的手机响了,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和童佳打了声招呼跑去安静的地方接起。

那头声音急促,没头没尾的只说了句:“林哥,太古坊出事了,池爷很不开心,发了脾气让人请你去角头村。”

挂断电话,林竞尧给梁开拨过去,那头“嘟嘟嘟”发出了一串忙音。

他再拨,那头还没接起,一台黑色轿车已经开到他和童佳的身侧。车上下来两个人,都是脸熟的,高头大马的体格,林竞尧在池岳东那里见过。

两个人走近,其中一个说:“林哥,不好意思了,池爷有请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问我为啥不更啊,我不知道有人急啊,还以为大家和我一样都佛系呢。

好了,说真的,快完结了。非常感谢一直陪伴的朋友。

第74章 Chapter 73

这几个人都是职业|打手,常年面瘫,感情从不外露,也因此根本无法从他们的言语中猜出些什么。

林竞尧被叫去谈话已经不是头一次,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,现在有个童佳他会担心。所以在去角头村前,他把童佳送回了别墅,又关照手下的人加强安保,一有什么事就给他电话。

不知道为什么童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哪怕林竞尧表面上装得再风轻云淡,向她保证自己不会有事,她总觉得这次池岳东请他过去谈事没那么简单。

她不想林竞尧出事,所以拉着他在门口做最后的努力:“池岳东那里能不去吗?”

林竞尧笑着抚了抚她的手,让她放心,说:“别多想,池爷叫我去都是谈生意上的事,可能是知道我不做太古坊的股东了,找我去问个明白,我会和他明说,省得之后还有其他麻烦事。”

他的意思是要向池岳东摊牌,可摊牌了就意味着他明着拒绝了池岳东的一片好心,如果池岳东明理那还好说。大家做不成亲戚,至少在生意上能继续帮衬帮衬。但就怕池岳东这位大佬身边有不上道的人,会嚼耳根,说他林竞尧是不把池岳东放在眼里,这才那么明晃晃的驳了他的面子。

童佳越想越担心,抓他的手也越收越紧,脸色有些差。

她最近脸色都不是很好,动不动就泛白,像贫血又像没休息好。昨晚也是,本来还在看星星的,没多久她就乏了,哈欠打了好几次,后头就进了船舱,躺着不想起来。他问她哪里不舒服,她憋了半天才不怎么爽快地说:“大概这段时间做多了,总感觉不得劲。”

那会儿林竞尧只一昧笑她娇贵,现在倒是正儿八经心疼她,于是继续安抚道:“乖,一会儿回房间睡一觉,我晚饭前就回来了,今天想吃什么?我叫阿姨做。”

童佳知道拦不住他,对他先是摇摇头,后告诉他:“昨天吃的烧烤太撑,今天反而没什么胃口,你爱吃什么?不如我一会让阿姨准备。”

林竞尧说了句“都可以”。外头那几个打手开始在催了,叫他的声音很有压迫力。

童佳最后深深看他一眼,还是不忘嘱咐道:“林竞尧,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林竞尧亲了她额头一记,再一次说过让她放心的话才跟着打手们走了。

童佳在卧室里睡不着,抱着薄被去了书房。林竞尧的书架上书不少,童佳挑了一本,看了老半天也没看进去。她把书放回书架,躺在书房的靠椅里发呆,心里一直在担心着林竞尧的安危。

回想中午池岳东的人来之前林竞尧接过一个电话,可那时候他跑去别处了,她根本没听到里头的内容,不过他回来时表情凝重是真的。

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?和林竞尧究竟说了些什么?这对童佳来说成为了她目前非常想知道的一个迷。

好在一切猜测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就有了结果,林竞尧又被人完好地送回了别墅。

晚餐后童佳和他一起进了书房,没忍住还是问了他池岳东叫他去的目的。

林竞尧一晚上话都不多,只在童佳说了之后稍作反应,她问他就回答,不过全是些无足轻重的东西。

童佳正想问他有没有和池岳东摊牌,她和林竞尧的电话同时响了。

童佳看了眼手机屏幕,是池茜茜的来电,向林竞尧做了个哑语,就边接电话边往书房外走。

而这边林竞尧等童佳离开才接起电话,那里急哄哄的声音夹杂着一片嘈杂,还有歇斯底里的吼叫:“林哥,出事了,池岳东被杀了,枪杀,在角头村的村口。”

这一句说完,原本已经出了书房的童佳跑了回来,神色紧张,“林竞尧,你能问到池茜茜在哪吗?她刚才来电话,说到一半电话就挂了。”

“她说了什么?”林竞尧有预感,问道。

童佳说:“她在电话里和我说,她爸爸死了。”

**

这个点从别墅到角头村需要一小时的时间,林竞尧去车库取车,让童佳换身衣服在车库门口等。

上车前林竞尧给梁开打了电话,这次梁开接了,林竞尧告诉他池茜茜已经知道池岳东被杀的事,现在情绪很不稳定,让梁开尽快找到人。

梁开应了一声,就挂了电话。

这边童佳很担心池茜茜的状况,之前池茜茜在电话里只说爸爸死了,没说怎么死,等到林竞尧打电话的时候她才听清,原来池岳东是被杀的。这位大佬下午还把林竞尧请去谈话,现在不过隔了几个小时就被人杀了,不知道是摊上了什么事,得罪了什么人。

“你那里有说池岳东是为什么被杀吗?”童佳问。

林竞尧帮她绑紧安全带,说:“没说怎么被杀,我们现在过去直接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
“那下午呢?他找你去是什么事?”童佳还是问了,林竞尧挂了档,一心将车倒出别墅的大门,随口回答:“没什么事,就是问我最近在干嘛。”

怎么可能?问最近在干嘛还需要劳师动众的□□来请人?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。

童佳还想问,林竞尧的手机响了,是梁开的来电。他按了免提,梁开的声音瞬间扩放出来,充满整个车厢。

“池茜茜那丫头刚才在角头村昏过去了,现在已经在回市区医院的路上。”

林竞尧问:“哪家医院?”

梁开说:“榕城二中心。”

二中心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,林竞尧把车的方向盘一打,直接开了出去。

等到了医院池茜茜已经进了急救室,梁开带了几名小弟在急诊部门口小花坛那里抽烟,见到林竞尧和童佳一起下了车,对他们招了招手。

童佳心急,走到梁开跟前先开口问:“阿喜现在怎样?怎么会昏过去的?”

“我到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,刚才问医生,说可能是一下子刺激过度。”

“她现在人在哪?醒过来了吗?”

“在里面挂水,还没醒吧。”

梁开烟抽到一半,摁着烟蒂在垃圾桶上捻了捻,“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
他抬头时看过一眼林竞尧,却没和林竞尧打招呼,绕过他径自往急诊病房走。童佳牵起林竞尧的手跟在后面。一行人走到急症室的加护病房,外头有两名保镖站在门口,不让生人靠近,见到梁开却很自然地放了行。童佳要进去,那两个保镖手一拦,没让过。

梁开回头,瞥了他们一眼:“自己人。”

那两个保镖顿了两秒,又看了眼林竞尧,这才把手臂放下。

童佳急着见人,拐进了病房却在第一眼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绻着身体的池茜茜。

她走到病床边,手捋着池茜茜的头发,池茜茜一动不动,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,童佳叫她她也没回应,连眼神都没给一个。

童佳俯下身,轻轻叫她的名字,可惜连着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。再看过去,池茜茜眼神一片空洞,像失了魂一样,脸色更是白得恐怖。可是,这么一张受惊的脸上却找不到一滴泪痕,倒是嘴唇哆哆嗦嗦的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
童佳凑过去听,只听到细细微微几个字,似乎就是给她电话时说的话——爸爸死了。

林竞尧和梁开在门口与保镖对了几句话,进病房时已经叫来了医生。童佳一直守在池茜茜身侧,握着她的手不放。医生走近时,她还握着,医生量了下池茜茜的血压,又看了眼她的监护仪,对他们几个说:“现在心跳和血压已经相对稳定了,这几瓶水挂完,先好好休息,之后转去门诊做治疗,最近几天都不要刺激病人。”

“可她现在还不说话是什么原因?”童佳问道。

池茜茜一直没开口,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,这情况很不正常。

医生说:“看病人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,她之前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?以前有没有心理问题?”

林竞尧说:“她小时候被绑过架,那个时候就得了心理病,心智一直没有长大。”

医生恍然,想了想又问:“那刚才呢?刚才怎么会晕倒的?”

梁开补充:“刚才,刚才她……”

话没说完,被林竞尧喝止,“去外面聊吧,别在这里说这些。”

医生点头。几个人走去门口,童佳没法离开,往门口张望,一会儿林竞尧回来了,揽着童佳的肩,在她耳边很轻很轻说了句。

童佳眼睛倏地睁大,不可置信地看看林竞尧又看看病床上一声不响的池茜茜,她俯下身,对池茜茜说:“阿喜,你先休息一下,我就在病房门口。”

见池茜茜仍未有反应,她揉了揉池茜茜的头,给林竞尧使了个眼色,走出了病房。

外头几个男人围在一边,童佳走过去,和梁开说:“刚才池茜茜是亲眼见到她爸爸死的?”

梁开点了点头,让保镖说话。

保镖说:“小姐好久没见池爷了,晚上特地让家里阿姨烧了夜宵,让我们开车送她来角头村,想给池爷一个惊喜,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,池爷出来时直接被人狙了,死在小姐跟前。我们当时为了保护小姐,直接把小姐塞进了防弹车。没想到小姐打了个电话,人就昏倒了。幸好你们联系了我们,否则都不知道之后怎么处理。”

童佳听到他们说池茜茜打了个电话,突然想到自己接得那通。她愣在那里,林竞尧却问保镖:“看清是谁开的枪吗”

保镖摇头:“看不清,角头村路灯少,暗的一匹,不过可以知道的是对方应该是提前准备,埋伏在那的。”

林竞尧看向梁开,眼神又转回到保镖身上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梁开手机突突突的响了,他看了眼屏幕,当着所有人的面接起,问对方什么事。

那头急吼吼地说:“水哥,冯青山的人到处在找池茜茜,好像已经打听到医院了,你们赶紧走。”

是梁开安排在R-bone的线人来的电话。

没时间细问,林竞尧当下命令道:“你们先把池茜茜带走,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,这几天别出来。”

梁开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废话了,等林竞尧一说完就让保镖弄来担架,把池茜茜抬上自己的车。

冯青山的人认保镖的车牌号,时间紧迫,为了躲过这些眼线,梁开决定亲自驾车带池茜茜走。

保镖以前是听池岳东的,现在池岳东已经死了,唯有暂时投靠一方才有活路。他们跟在池茜茜身边的时间久,知道池茜茜对梁开有意思,也知道池岳东有意提拔太古坊的人,决定听从梁开的安排。

林竞尧和童佳也上了车,跟着梁开一起往医院外行驶,最后面才是池茜茜保镖开的车。

三台车车款都不差,同时上路还真是有点惹眼。因此没开多久,就被冯青山派来的人瞄住了。

好在三辆车有默契,开过医院门口的一小段路,在岔口的地方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开了出去。

林竞尧载着童佳开了十来分钟,确定甩了冯青山的人,才回了别墅。

期间童佳都没怎么说话,似乎还沉静在对池茜茜的担心里,眼神茫茫的,也不知道看着何处。

林竞尧把车停回车库,下车走过来给她开车门,她心里还想着事,竟然才知道已经到家了。

两个人进门,林竞尧把阿姨和小弟们都给谴开了,自己又去厨房给童佳倒了杯温水。

童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。他把水递给童佳,自己脱了外套,给梁开打电话。

那边是跟着梁开的小弟接的,和林竞尧大致交待了几句电话就挂了。

童佳手里的水一口没喝,就这么端着,楞楞看着他。

林竞尧本来就没想瞒着童佳,在她身侧坐下后,说道:“是不是很好奇?”

童佳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

“刚才在医院时我不好在池茜茜跟前直问,你告诉我,究竟怎么回事?”

“保镖说的你也听见了,不知道是谁杀的池爷,不过正好被池茜茜看见了。”

“我想知道的是保镖没说的事,林竞尧,你下午去池岳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童佳还真是逻辑清楚,一下就问了下午的事。

林竞尧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,取出一看,里头是空的,他把烟盒揉了揉才丢在茶几上,回头看了眼童佳,神色故意压着。

“佳佳。”他叫了她一声,这一声,铁定又没什么好事,童佳心想。

果然,下一句他自己说了:“太古坊出了事,有人在太古坊里贩毒被池岳东知道了。下午他找我去就是问这个。”

童佳听闻,大吃一惊,瞪大眼看着他。

“怎么会?是谁干的?”

“是梁开,他允许的,货也是他私自放出去的。这事他一直瞒着我,没和我说过。下午的时候我在池岳东那里才知道,当场我就和他吵起来了。不过池岳东他们应该以为这事是我指使的。”

童佳想起这段时间林竞尧和梁开两个人之间似乎的确有些不正常,问:“所以,最近这段时间梁开和你闹不开心是为什么事?”

林竞尧曾经说过,梁开是因为嫉妒他有了她。不过这个一听就是玩笑话,如今看来不只是玩笑,简直离谱。

林竞尧顿了顿,又看了眼童佳,表情也是写满了疑惑,“其实我一开始真以为他是因为我退出太古坊和我闹别扭。”

“林竞尧,那可是贩毒!”童佳吼道,“你知道那是犯罪吗?不行,我要报警!”

说完这句,她去翻自己手机。

林竞尧快她一步,把她手机夺走,另只手箍住她的手腕,“童佳,你冷静点,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”

他把手机丢到她拿不到的地方,另一只也空出来,箍住她把她往上一提。

童佳开始挣扎,他干脆起身,把她杠在肩上往卧室的方向走。

等到了卧室,他把她丢在床里,居高临下看着她说:“你先冷静一下,梁开的事我会处理,如果他真的犯错,我第一个放不过他。不过在这之前你想想池岳东,他的死更好的说明这事没那么简单,现在到底是谁在暗处我们都不清楚,先让我把所有状况搞清楚好不好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那个宝宝们要是等不了的干脆等完结了一起来看吧,反正没几张了,我最近不舒服,写得也慢,另外要完结了,要求也有点高,修修改改好几遍。

对不起大家了。

另外有宝宝问童佳怎么会认识阿喜妹妹的,我错了,不该写了那么久,让大家把这两人给忘了

第75章 Chapter 74

林竞尧虽用了商量的语气,可行动上却没征得童佳的意见,转身出了门就把童佳锁在了卧室里。

童佳使劲拍门,质问门外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,质问他是否真的有参与太古坊的毒品交易。可惜嚷了半小时门外毫无动静,她心当下就沉了下去,直觉林竞尧和这事铁定脱不了关系。

她在房间里躺了两小时,门锁终于有响动,可惜开门进来的是家里的阿姨。她来给童佳送茶点水果,顺便收浴室里换下来的衣服。

童佳见她没留意自己,挨着墙一点一点往门口移,正想着溜出门去,外头突然闪出两小弟拦在她跟前,“嫂子,不好意思,你不能出去。”

童佳被拦住,脸色自然不好,问道:“他人呢?”

“林哥去处理点事,让你在卧室里多休息。”

“处理什么事他有交待吗”

两小弟互相对看一眼,其中一个对童佳说:“池爷死了,后续很多事要处理,余三爷来电话,把林哥叫去了。”

余三爷童佳见过,上次池茜茜邀请她去家里,那一桌上除了池岳东就数他气势最盛,说起话来简直中气十足,玩笑更是不少。所以,对童佳这样的外人来讲,一眼都能看出这位余三爷在池岳东那有着不浅的交情。

童佳又问了几个问题,两小弟开始支支吾吾,童佳知道从他们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,便退回房继续等待。

晚上林竞尧没回来,连着第二天也没回,一直到第三天凌晨,别墅门口突然亮了几盏汽车的大灯。童佳还没睡,从窗口往下看,是林竞尧带着几名小弟行色匆匆地从车上下来。

童佳被反锁在屋里,出不去,只能隔着墙听外头的声音。不一会儿,一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扩大,却堪堪在书房那消失了。

应该是进了书房谈事。

童佳憋了两天,现下虽然已经不再搓火,但还是有很多话要和林竞尧当面说,于是伏在门上使劲拍打。

可惜没人应她。

看来应该是发生了大事,这一层的人都去了书房,连门口的小弟都不在。

她又使劲拍了几下,没想到门锁突然动了,跟着她一扭门把,门被人打开,有股力拽着她直直跌入一具温暖又熟悉的怀抱。

“林竞尧!”童佳呵斥道,声音不大,却充满怨气,“你这两天去哪里了。”

林竞尧抿着唇没回话,却抱着她紧了紧手臂,“赶紧收拾一下,我们现在离开。”

童佳抬头,看到他深沉而又疲惫的眼神,心里一揪,软了语气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
“池岳东死了,都抢着要主持大局,现在榕城很乱,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。你整理一下东西,重要的都带走。”

她在他这里没什么重要的,可能最重要的就是他这个人了。

可她没告诉他,只安静地被他抱着,当然,她也顺势抱了抱他,似是回应他的话。

“我去书房拿点东西,一会儿在客厅等我。对了,入秋了,你记得拿件外套。去我衣柜拿,那里有。”林竞尧交待。

他见童佳没反应,低下头在她嘴上亲了亲。

“别愣着,有什么话一会儿路上问,现在抓紧。”

外头走廊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有小弟在叫唤:“林哥,这些东西是直接放你车上吗?”

林竞尧松开圈着童佳的手臂,退到门外,“对,全都搬去车上。”

他看回来,眼神落在童佳的身上,眉头微微皱起:“还在想什么,快去啊,我一会儿在楼下等你。”

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
童佳追到门口,探了颗脑袋往走廊里看,三四个小弟正从书房里出来,手上捧着四五个看不清装了什么东西的纸箱,急着往楼下走。

她赶紧跑去整理自己的东西,不忘拿上大伯给的资料,出门前按着林竞尧说的又去衣帽间给自己和他各自拿了件外套。

忙到两点一行人才出发离开别墅。

别墅里只留了阿姨一人,但林竞尧叮嘱她让她第二天就回老家。至于什么时候回来,等他电话。他还给了她一包现金。

阿姨跟着林竞尧有三四年了,对这位老板其实很满意,这次突然被遣散,料想他大概遇到了什么麻烦,不敢收他的钱,反而让他自己留着备用。

林竞尧把那一包钱塞进她手里,这才揽着童佳离开。

**

车开去了奥山,停在酒楼员工的集体宿舍楼前。

宿舍楼夜里不关门,早就有人等在了外头,见林竞尧的车来了,赶紧过来帮忙。

童佳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见到了几张熟面孔,都是酒楼和小吃铺里的员工。那几位和她打招呼,之后手脚麻利听从指挥帮忙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。

林竞尧一路上都牵着童佳的手,一直把她领到三楼最里的一间屋前。

“这间屋子一直有人打扫,平时我也会过来住,今晚我们就住这。”

童佳点头,跟着他进门。

屋里装饰简单,但家具并不简陋,一看就是有专业人士设计过的,是童佳很喜欢的风格。不过以前林竞尧还是林伟那会儿不怎么关注这些,日子过得很糙。她和他说将来婚房的设计,当时他只是瞟一眼她手里的杂志,随口应付一下。没想到他现在的品味,过成了她喜欢的。

不过现下讨论品味问题显然不合适。

童佳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沙发上,转身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要换地方?”

来奥山的路上童佳都没和林竞尧说话,一方面有外人在,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在思考一些问题。

“你说我们出来避一避,你是在躲谁吗?”

童佳继续问道,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竞尧,表情很平静,语气也很平淡。

林竞尧被她盯久了,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,笑了笑说:“你还真是追着不放,好吧,告诉你。”

说完这句,他又顿了一下,童佳眼睛睁大看着他,他没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口,依着她的唇说:“道上都在说池岳东的死和我有关。”

童佳愣了一下,以为自己听错,离了点距离看他是否在开玩笑。没想到他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认真。

“池岳东死之前我和他有过争执,拒绝了他的提议。”

“什么提议?”

“让我接手他的生意,白的黑的,全部。”

两人同时沉默,过了一会儿,林竞尧说:“佳佳,答应你的事,我不会忘记。不过,我被人摆了一道,现在都在传是我杀了池岳东。”

童佳愣怔了一会儿,才问:“为什么要这么传?他们有什么证据?”

“池岳东让我接手生意是有条件的。”

林竞尧说完这句顿了顿,看着童佳。

童佳也看着他。

“条件就是要成为他的女婿,和池茜茜结婚。”

童佳已经猜到,所以表情并不惊讶,但她疑惑这事怎么会成为诽谤林竞尧杀人的原因。

林竞尧看懂她的心思,索性将所有都告诉她。

“因为你。”

“我?”

“不知道是谁放风,说我有女人,不想接手池茜茜,但觊觎池爷的生意。 ”

“可你已经当面拒绝池岳东了,为什么还会这么造谣?”

“你都说是造谣了,在他们眼里当面拒绝池岳东只不过是我演的一出戏,而戏的结局就是干掉池岳东。只要池岳东一死,池茜茜又在我手里,我就能名正言顺拿走他所有的生意,成为榕城的新老大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里头的逻辑关系童佳似乎有点明白了,其实池岳东的死警方迟早会介入,所以真相终将大白,而那群人那么急着找林竞尧无非就是……

“他们的真实目的应该是希望我死。”

果然,林竞尧说出真相。

童佳愣在那里,一时半会被他这句话惊得有点慌乱。

她心里一阵害怕,用力抱住他不放手。突然,她想起池茜茜,问道:“那池茜茜人呢?梁开把她藏去哪里了?”

林竞尧沉默了。

童佳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复,抬头看他。

他眼瞳漆黑,却毫无神采,空洞茫然的盯着一处,想着事。

“你说啊,池茜茜现在在哪里?”

“梁开不肯说。”

“他为什么不告诉你?”

林竞尧没回答。

童佳突然醒悟:“他也想当老大?所以他把池茜茜藏起来了?”

林竞尧回抱住她,在她额头亲了一下:“好了,别多想了,我们在这里待几天,等警察查出池岳东的死因就没事了。”

他推着童佳往浴室的方向走,边走边和她说:“赶紧一起冲个澡,早点休息,我已经两天没怎么睡了。”

**

许是折腾到半夜,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中午。宿舍楼里没多少人,员工们都去了酒楼和小吃铺,就留了一两个倒班的和几个保镖在。

童佳醒得比林竞尧早,知道他有两天没睡没敢吵醒他,洗漱完毕后蹑手蹑脚出了门,去楼下公共厨房给两人弄吃的。

等她端了两碗面条上楼的时候,林竞尧已经起床了。他倚在百叶窗后,打着电话。听到童佳开门的声音,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:“有些资料我会送去离岛,你记得去拿。”

双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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