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

周舟说:“没什么,以前也没少见。”

他俩认识的时候在美国,童佳那会儿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,整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,吃饭靠外卖,每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,和自闭症、设障群体类似。周舟第一次和她深入接触是因为她公寓着火。当时警报器都想遍整幢楼了,她还不从门里出来。周舟是她邻居,偶尔见过她几次,在外头没见到她人才想起她可能被困在屋里。

是他破门而入把她抱出来她才逃过一劫。后来做灾情调查的时候才知道,这女人有一顿没一顿的饿晕了才会让炉子上的东西烧穿了底。

后来两人成了朋友还时常拿这事调侃。周舟就告诉童佳,那次她真的糟糕透了,衣服凌乱,内衣也不穿,赤着脚邋里邋遢地倒在卧室的床底下,和死尸差不多。

童佳眼被毛巾盖着,看不见,只能和他怼:“以前的事能不提吗?”

他笑问:“怎么了?受挫了?”

不用挑明都知道他在问什么。

童佳默了片刻才开口:“舟,我觉得,我这五年可能活成了一出笑话。”

周舟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。

她说:“你知道吗?对于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是什么?不是直说我不爱你了,而是拿没有的事来欺骗。”

童佳说到此,哽咽了一下。

“我今天很难过,为他,也为我自己。”童佳吸了口气,“他说他有了别人。我知道他没有!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心寒。我想,我和他应该是真的结束了。”

说完,周舟没接话,房间里一度安静下来。

童佳气息开始不匀,胸前微颤,呜咽着说:“可是……我就是放不下。”她好像哭

了,人开始颤抖,哽咽声不断。

一段时间后周舟把她原本压在眼部的胳膊放下,同时将覆在她脸上的毛巾取走。他看着童佳,童佳的眼睛红红的,眼角有明显的泪痕。

他说:“你不是放不下,你只是不甘心。”

童佳听他说着,仰起脖子不让眼泪继续落下来。

周舟:“你不甘心他对你的不坦白,也不甘心他的不辞而别,更不甘心在这段感情永远是你在付出,在守候。可是童佳,你有没有想过成年人的分,或许默默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童佳没出声,他继续:“童佳,你是个很成熟的女人,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,我原本以为你想明白了就会自己走出来,现在看来完全不是。”

童佳扭头看他:“我也觉得我不是。这样是不是很傻?”

周舟说:“有一点。”

童佳眼神暗下来,开始自嘲:“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能走出来的,不是说时间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良药吗,然而我这一剂药熬得太久太辛苦了。我真是傻瓜,白白花了五年时间在那等个根本没有结果的结果,到头来却发现还在原地兜圈的只有我一个。”

周舟说:“你还有我。”

童佳嘴角微微一扯,立即回他:“有你看我笑话吗?”

周舟一时没回,抿着唇一瞬不瞬看她。

童佳突然发现和周舟这么一聊心境竟然好了许多。她不忘调侃:“每次和你谈完总感觉获得新生一样,你是天使派来的吧?”

周舟耸了耸肩,“你看,你也不是走不出来,还是需要有人引导,我刚才只是给你做了个示范。”

他继续:“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,或许精彩,或许不堪,那样才是人生。”

“童佳,我希望你能翻过这篇,走出来。”

童佳没想到他会说这些,有点定定的走神,看着他好一会儿。

“我也想走出来。不过,要是我一直忘不了呢?”童佳问。

周舟默了一小会,这才沉沉地回她:“要是真忘不了,那就别忘了”

**

孙诚下车后一瘸一拐往里走,到了屋里发现里面只开了盏小灯。灯光昏暗,偌大的客厅里林竞尧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。见孙诚进来了,他摁灭了烟头。

孙诚过去正想说话,林竞尧起身对他做了个示意。

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,一进书房,阖紧了门,林竞尧看了眼孙诚开口问:“你腿怎么了?”

孙诚摇摇头,指了指自己的胯侧:“这里,不小心撞的。”

他要面子,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揍了,只能忍着痛。

林竞尧睨过他一眼,转身走去关窗,检查完密合度一把拉起窗帘。

回过头时孙诚已经挑了张沙发舒服地半躺下了。

调整完,孙

诚终开口:“梁开呢?”

林竞尧说:“去太古坊了,怕冯青山又来捣乱。”

茶几上丢了几个烟盒都是梁开留下的,林竞尧随便拿了一盒,从里头取出支烟衔在嘴上,然后把烟盒直接推到孙诚底下。

孙诚没拿,却问:“你最近烟瘾怎么那么大?”

啪的一声,林竞尧打开火给自己点上,他深吸了两口没回孙诚问的话。

孙诚就这么看着他,想着这位老大最近烦事一堆,没和他提吸烟有害健康。

一会儿功夫烟就燃了大半截,林竞尧俯身掸了掸烟灰才开口:“我们里面有内贼。”

他说话时语气平静,淡定。

孙诚也很平

静,接他的话:“你也发现了?你觉得会是哪边的人?池岳东的还是左亮的?”

林竞尧两交叉抱胸,一还夹着烟,他不假思索地说:“应该是池岳东的,左亮那里还没接上头,不可能在我们这里布人。”

孙诚觉得有道理,眼睛眯了眯,“不过还是要小心左亮。”他说道,“这人很狡猾,有人盯了他几年都抓不到他把柄,我得到消息是他们要在淡江角洲建一个毒村,现在其实已经在运作了,就是没什么人知道具体的位置。”

“和左亮那里的接触要加快,你想办法,两周之内我们要和左亮坐一张桌子上谈话。”林竞尧说道。

孙诚看看他,似笑非笑:“大哥,我也想快,不过你得管着梁开。”

林竞尧眼神睨过去,“怎么?梁开妨碍你了?”

“他一门心思想当大哥,我去办事他总不放心我,粘的太他妈紧了,叫我怎么做!”

孙诚一说起梁开就来气。他们的分工是梁开负责上家收货,他负责下家跑货。梁开见他那里放货速度快还来劲了,这段时间就喜欢盯着他问东问西的。他又没办法撵他走,毕竟梁开的拳头硬,在太古坊充当的角色又是第二把交椅,而他孙诚只是个跑腿的小弟,是林竞尧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重用的亲信,这工作没法好好做啊。

“我说要不你直接向他坦白得了,告诉他他不是在混黑社会,他跟得大哥在和人民警察合作呢。”孙诚一激动,把话漏了出来。

林竞尧直接一把眼刀过去,“操,你脑子进水了?说什么胡话!”他厉声呵斥道。

孙诚顿觉自己失言,这才刚说有内贼呢!他直接甩了自己一嘴巴。“我嘴欠,抱歉。”

林竞尧眼神盯在他脸上,好一会儿才说:“别忘了你什么身份,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。”

孙诚点头。

林竞尧继续:“记住,既然选择走这条路了,就别揣着同情心。”

孙诚觉得林竞尧说得对,他自己有点吃瘪不再反驳,对着他讪讪说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
林竞尧又说:“梁开那里我会处理。”

他顿了顿,很小声补充了句:“他是我兄弟,我不会让他走偏,也不想拖他下水。”

孙诚抬眼望过去,林竞尧眼皮阖了阖,捏着眉心拧了几下。

话聊得差不多了,林竞尧让孙诚先去休息。

离开书房前想起什么,孙诚对林竞尧说:“哦,忘了和你说,今天送童佳回去的时候来了个男的,等在童佳住的酒店门口。”

林竞尧眼睛一亮,直直看过去。

孙诚说:“童佳只介绍了对方是她朋友,其他都没介绍,不过……”

“别卖关子,有话就说。”

林竞尧语气冷硬,孙诚嗤的一笑。

“不过,凭我的直觉应该不是什么普通关系的朋友,我觉得吧,那男的应该对童佳有意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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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Chapter 31

原本就是那么一提,想着能酸一下林竞尧也好,没想竟然把自己兜了进去。

孙诚还没走出书房,又被林竞尧叫了回去。林竞尧问他怎么回事,让他把详细的说完整。孙诚没辙,只能硬着头皮把晚上送童佳到酒店后的事交待出来。她没说自己挨了打,只说对方和童佳很熟络,看上去关系非同小可。

林竞尧越听眉头皱的越紧,一张脸不仅黑了几分也冷了好几分。

眼见着要爆发了,还没想放他走,抓着他非要他画出男人的画像不可。谁叫他之前是刑侦大队技术科的呢?林竞尧知道他有这艺,自然把他用到极致。

书房里很安静,能听见两人平缓的呼吸声。

孙诚两眼专注在自己面前的画纸上。晚上他见到那男人的时候那男人整个人都没在阴影里,所以他看也只看了个大概。此时此刻为了让画像更精确地还原出来,于是每画到一个部位他就会合眼回忆一番,等脑有了具象之后他才开始起临摹那个男人的五官轮廓。

林竞尧坐在孙诚身侧,两眼盯着他在白纸上素描。

“还要多久?”他问。

“大概再半小时。”

“还原度有多高?”

“平时的话百分之九十没问题,不过今天可能只有百分之六十。”

孙诚回答的时候眼皮都没抬,专心致志地盯着画像。林竞尧倒是挑了眉靓了他一眼。这一眼孙诚收到了,边画边解释:“晚上背着光,瞧着也是个大概,我尽力画得像一些,不过一会儿你看了别削我。”

林竞尧点了支烟,隔着烟雾他看向孙诚,眼神有些松散。他吸了两口才问孙诚说这话什么意思。

孙诚还在不停地画,落动作比之前快了许多,他声调忽地拔高,挺八卦的在那说:“我怕我画得太帅你不信,回头削我。”

说完一扔,人跳了起来。

他把那幅画直接甩给了林竞尧。

林竞尧单接住,抖了抖,把画纸顺平了搁眼前看。他另只夹着烟,吁出一口烟圈后动作停滞住了,眼神似被锁住一样死死定在画像上。

孙诚在一旁盯着他的表情看。林竞尧微昂下巴,照着灯光举高了里的画纸,将它和自己的视线持平。

“林哥,怎么了?”林竞尧的眼神有点不对味,孙诚在一旁纳闷干脆凑过去问,“很帅是不是?”

林竞尧继续盯着那副画像。画像里的男人脸部线条俊朗,鼻梁高挺,眉眼额头间一片开阔,他眼窝有点深,眼睛的地方被孙诚画成半片阴影,不过怎么看,这副皮相搁男人堆里都能称得上一个“帅”字了。

然而林竞尧关注的不在这个点。

孙诚见他一直没声音,心里有点发慌,索性又凑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。

“其实可能也没那么帅,当时我就看到大致的轮廓,我不确定是不是真长这模样。”孙诚说道。

林竞尧眯了眯眼,隔了几秒才开口说话:“这人,我见过。”

孙诚:“啊?”

林竞尧说:“傍晚在池岳东家见过。”

说完这句就收声了,孙诚好奇心被他吊起,扒着他问,“哥,你的意思是,这人和池岳东也认识?”

林竞尧点头,他的双目在画像上又扫过几遍。

“不只认识,应该很熟。”林竞尧转过头对着孙诚说:“下午的时候,我梁开和他有直接照面,如果你说你的画像还原度有百分之六十的话,那就没错。我确定,应该就是他。”

孙诚“哦”了一声,林竞尧又说,“池岳东介绍他姓周,是个商人,你去

查一下,记得要查仔细。”

能直接上池府谈事的和池岳东都有着不浅的交情,或是他亲信,或在利益上和他有不小的挂钩。听林竞尧所说,这人应该和池岳东是熟人,可童佳在介绍的时候又说是朋友,这他妈就太巧了。

孙诚有些头晕,完全没料到会有那么巧合的事,他想自己的确得好好查查这人的来历,刚才他还觉得这人在追求童佳呢。

“你刚才说,他对童佳有意思?”林竞尧到底绕不过那个坎,还是问了。

孙诚挠挠头,心虚地一笑:“我瞎猜的。这不那么晚了他还等在童佳所住酒店的门口,不让人产生误会才怪。”

林竞尧暗暗握了握拳。

孙诚继续安抚:“哥,你也别多想,那人也就剃头桃子一头热。”

林竞尧咬了咬牙,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,“你先去查一下他的背景。顺便——”他有所停顿。

孙诚接话:“顺便盯一下。”

林竞尧侧过身点了点头。

孙诚有了新的任务,兴奋劲来了,转身就走。

林竞尧还坐在书房里,书桌上是孙诚留下的男人画像。他又点了支烟,抽了几口,眼神落回到画像上。

他在回想傍晚时池岳东简略精短的那段介绍,突然回忆起池岳东说的关于男人的一段私事,

“砰”的一声,夯实的拳眼就直直砸

在画纸上。

但愿,这个周留在榕城的原因,不是因为童佳。

**

第二天早晨戴晓天来敲门。

开门是周舟。

戴晓天不认识他,还以为自己跑错了,往后退一步看了几遍门牌。确认没错,这才扭头审视这人。

“你是……”

话问了一半,童佳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:“谁啊?”

她蓬着头发一副醉酒后没睡醒的模样,边走还边打哈欠,到了门口见到杵在门框边的周舟先是一愣,“你没走啊,还以为你离开了。”

周舟侧身对她笑了笑,她这才看到门口还有一个人。

“晓天?”

童佳突然想起一早要开会的事,扶额说道:“天呢,不好意思,开会的事我给忘了。”

戴晓天耸了耸肩,装作无事:“没事,本来亮亮就让我问你可以延后两小时吗,他在导素材,说要不导完一起汇总。”

他对童佳屋里的这男人很好奇,说话时一双眼睛一直往他那里瞟,童佳松了口气,看见他的眼神只好给他作介绍:

“这位是我朋友,周舟。”

她回头看了一眼周舟,接着说道:“我们组的摄影师——戴晓天。”

周舟表情一贯冷冽,童佳介绍完,打招呼时他只点了点下巴,连都没有伸出。

相比之下戴晓天热情多了,看他时眼神也很真切,和他招呼全程都带着笑。

童佳知道戴晓天八卦心起了,未免他发作,只好赶人:“行了,你先回去吧。我准备准备,过会儿我去找你们。”

戴晓天还真想问些什么,童佳已经往里走了,戴晓天没辙,离开前又看了眼周舟。

周舟这次回应他了,对着他颌首,随即才关了门。

童佳进了卫生间,不一会儿卫生间就响起哗哗流水声。

周舟倚在门框上,抱胸看她。

童佳正挤了牙膏刷牙,在镜子里见到他人了加快了速度,等她吐了泡沫,即刻问他:“刚问你的你都没回答呢,你怎么在这呢?”

说完,灌了口清水漱口。

周舟动都没动,眼睛盯着童佳的侧影说:“看来你昨晚上喝得的确挺多。”

童佳正好吐了水,回他:“是挺多的,有点晕乎乎的,现在胃还难受。你怎么来榕城了?”

“我不是和你电话过吗?我来国内办事,顺便来榕城看你。”

童佳正掬了把水在脸上,他说完,她就接着问:“怎么我每次狼狈不堪的样子都让你见了?”

说这句就一玩笑,随口调侃一下而已,童佳没想过他会回,他也的确按着她的心意没说话。

洗完脸童佳越过他往外走,去卧室拿自己接着要换洗的衣服。一会儿她折回来了,这人还倚在门口,写意闲适的样子。

“你一晚上怎么对付的?”童佳问。

周舟指了指客厅的沙发,“在那里躺了一宿。”

那沙发不长也不宽,因为老旧弹簧和靠垫都有问题,别说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,就童佳这种身材睡上面都不怎么好受。

童佳眉头一皱,“你怎么不再去开一间房呢,大老板竟然省那么些钱。”

其实知道他应该是留下照顾自己,但这话并不怎么好从童佳嘴里说出,而且这两人之前相处时就习惯于开玩笑。

周舟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抬杠,他抚了抚她发顶,把原本一团糟的头发顺了顺,说:“你胃不舒服,我担心你有事,就留下了,幸好你这人挺扛的,一晚上睡得死。”

那么正儿八经的说话令童佳有些不自在,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,只能说:“我昨天胃的确闹得慌,不过还是谢谢你,让你受了一夜罪。”

她倏地抬头,对他明媚一笑,“为了表示感谢,我请你吃饭。”

“就吃饭吗”周舟问。

童佳愣了愣,反问他:“你还想干什么?”

周舟说:“好歹我第一次来榕城,你不带我到处逛逛”

这提议合理,童佳爽快点头,“行啊。”

周舟接着问:“什么时候?”

童佳想了想说:“我还有一部分内容没拍,要不等我拍完。”、

周舟抿着唇没作声。

童佳知道他嫌自己诚意不够,为自己开脱:“你不是说来办事吗?你先去办事,我们把正事都办完,回头带你好好逛。”

周舟感觉她哄人的时候表情丰富极了,又生动又可爱,一双眼炯炯地注视着她。

这眼神有点过于炽热,童佳总感觉有什么话,有什么情感没有被挑开,她也不想去挑开,破坏他们之间难得建立起来的密友关系。

慌于应付,她只能撵着他往外走:“行了,就这么说好了,我要洗澡了,你要不去你自己的酒店吧。”

她把他推到客厅,见到客厅角落里安静站立的个大旅行箱,跑去帮他拿,“你这次怎么带那么多东西?要呆很久吗”

出于好奇,童佳问。

“会呆一段时间。”

周舟接过她递来的箱子,一搁把其一个弄倒在地上。他开了锁,没一会儿从箱子里取出个盒子来。

他递过去:“这个送你。”

童佳没接。

他索性自己把盒子打开,露出里面的东西。

“我前段时间去秘鲁时在洞穴里发现的,觉得很适合你,就找人设计了一下。”

童佳看过去,是一条说不出名的宝石项链,项链一般,不过上面那粒宝石却很特别。

她有些看呆,接过盒子愣在那里。

不等她拒绝,周舟已经圈着她的脖颈帮她戴了上去。

他把她推去镜子前让她自己看。

镜子里一小截柱状晶体被挂在链子上,配着她白皙的肌肤忽而紫色忽而又带黄,一闪一闪,隐藏住力量却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泛光。

“很好看。”周舟毫不吝啬地加以赞赏,又说:“别拿下来了,自然晶石会根据人体的磁场而渐渐变化。”

童佳去触了触,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
她心想周舟真是了解她,她还蛮喜欢的。

周舟对着镜里的人一笑,双箍着她肩膀摇了摇,“行了,我要走了,等办完事再找你,到时你可得空出时间陪我。”

童佳点头,抬眸和他眼神在镜对视。

周舟舍不得离开,不过追求童佳不能急于一时,毕竟自己已经等了不止一年两年,有些时候往往顺理成章比急功近利成功的几率来的大。

他想到昨晚上童佳醉酒后哭着的表现,说出的一句句话其实都能扎他心窝子。万幸的是还好她一早上没提那个人。

他这次回来目标明确,有一半是为了童佳。所以,拿下她志在必得。

他对她笑了笑,而后又独自走回客厅,盖上旅行箱。

离开前他反复让童佳保证不取下项链。

得到肯定回复,他才转身离开。

作者有话要说:补齐,有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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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Chapter 32

周舟走后没多久,童佳迅速洗了个澡,又换了身衣裳,这才去敲李亮亮的房门。

屋里除了赵平,他们个都在。

童佳像往常一样表情淡淡的走了进去。

戴晓天先跳了起来,让出自己那张椅子,推到童佳跟前让她坐。其他两人的眼神却都怪怪地盯着童佳看。尤其是费小虎,满脸的谐谑,弯着眉眼贼的要死,就差没直接笑出声了。

童佳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嘴脸,故意不想多提,岔开话问:“赵平呢?”

倒是李亮亮先收回八卦的表情,说:“老赵这两天回一次北京。”

童佳问:“他和你说的?”

李亮亮愣了一下,说:“他让我和你请个假。”

“请假?请假他不自己来请?”

童佳是个顶真又讲原则的人,不过那是在工作上,私底下她其实很讲人情。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李亮亮他们几个早摸透了她的习性,知道她根本不屑在一些无关的事上吹毛求疵,更不会揪着向谁请假这种小事不放。所以,现在这么正经严肃,不过就是赵平和她有过节,她在赌气罢了。

他们还真小看了童佳,她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而已。

李亮亮还没想好怎么回答,童佳却又转了话题,开始问李亮亮工作上的事。

“你刚才整理过了,我们的素材现在还剩多少没拍?”

“现在就只剩最后一部分,酒吧的。”李亮亮说道。

个人又齐齐看向童佳。

费小虎问:“现在还是去太古坊拍吗?”

经历了最近一些事,他们都不敢肯定童佳还会继续选择太古坊,所以还得再次和童佳确认。

童佳想都没想,回:“当然了。”她突然明了他们几个问这事的原因,想了下还是和他们说:“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,拍摄地点还是选在太古坊,那里最合适。”

大家相继点头,李亮亮说:“这次拍太古坊不需要分组,我建议可以同时开两组镜头拍摄。”

他看向戴晓天,又看回童佳:“这样进度可以加快。”

童佳也想加快进度,免得和某人再有不必要的接触,她点头。“小虎的镜头运用不错,建议可以取外景和空镜,至于晓天,可以跟着我做人物采访。”

大家都觉得这样安排合理。童佳又把要拍的内容拿出来,和他们确认。等确认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。拍摄定在隔天,童佳需要给梁开电话,跑去了窗边。

梁开那里有些嘈杂,但听到这头是童佳,特意找了个安静的角落,笑着和她招呼:“呦,找我有事呢?美女。”

明知故问。

童佳懒得和他瞎掰,开门见山:“上次和你说的拍摄太古坊以及采访你的时间定下来了。”

梁开一听,转了嗓子,稍许认真地问她:“什么时候来?”

童佳说:“隔天,隔天一早就来拍摄,可以吗?”

“可以啊,随时欢迎!”

隔着听筒都能想着他的表情,童佳心理腹诽一句这人的痞气,那头却一本正经起来,接着问道:“要我准备什么吗?”

“不需要。不过你给我个邮箱,我把台本先发给你,到时只要根据我的台本来就行。”童佳回道。

那头动作很快,一条消息没几秒就发了过来。

童佳看了眼,是个qq邮箱,不过那号她熟,可以倒背如流。

“行,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。”她说道,却没问邮箱的事。

那头梁开嗯了下,似乎等着她继续。

她说:“隔日上午九点可以吗?”

梁开说可以。

她说了声“好,那到时见”就把电话挂了,一秒没多给。

那头梁开正在外头应酬,前一晚只不过是陪着林竞尧去池爷家吃了顿饭,也不知道谁传了消息出去,今天一早就几个电话进来,平时关系普通的其他几个区的话事人纷纷约他和林竞尧早茶。

早茶是吃不了了,他们几个都是夜猫子,他又要值夜场,下午茶还差不多。所以,童佳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和北区以及东区几位大哥一起在茶楼里聊天。

等他挂了电话走回去,那几个还在热聊,见他来了继续之前的话题:“梁开,刚都没问你,听说池爷要扶你大哥上位,这事是不是真的?”

问的是榕城北区黑道的二把,余爷的部下黑砣。这人里有好几间按摩房,还有些亮红灯的发廊,都不怎么高端,却因为北区的特定人群生意异常火爆。

因为赚得多,跟着的小弟自然不少。他又有个怪癖,尤其喜欢玩部队军事化管理那套,所以除了底下人管得严以外,他自己也很服管。余爷就喜欢这样的,特意提拔他成了北区能说得上话的人。

梁开油惯了,自然不会明着回答他们,反问:“黑坨,这话你听谁说的啊?”

黑坨直言直语,拇指往上一翘告诉在座的:“还能有谁,我大哥,爷啊。”

梁开早料到余会放话出去,

他笑了笑说:“既然是余爷说的,你说这事真不真?”

余和池岳东关系密切,是池岳东最重要的心腹,他传得话可信度极高 。只不过在座的都想听当事人的回答而已,当事人没来,他下最得力的兄弟说的也成。

一群人早商量好让黑砣起个头,把话题聊开,顺便探探口风。梁开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一出,他们心里反而明了了。

黑砣对着边上几个人笑了笑,调侃:“呵,梁开,有你的啊,等你大哥上去了,你这就横着走了。”

“操||你妈,当我螃蟹呢!”梁开开口就骂,没怕过谁。

对方不动气,笑嘻嘻地应和:“那到没有,就是替你们高兴。冯青山的春秋大梦还没做够呢,这就给你们捅破了,想想就爽。”

一群人相继笑了起来,梁开有些小得意,却掩饰的不错,对着这群人淡定地说:“你们之前不还和冯青山称兄道弟的,怎么着,这会儿不做兄弟了?”

“做什么兄弟呀,他一上位就摆着张脸,还真以为自己会接池爷的班呢?这他妈轮也轮不到他啊。”

“是啊是啊,那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是谁,上来就给我们下马威,妈比到处查,捅我们底呢?”

一听就是被冯青山那把火给烧狠的,在这抱怨!

梁开嗤之以鼻,跟着说:“查的有我们家多吗?”

大家不说了,他们都听说之前太古坊被冯青山整过,也等着看梁开和林竞尧怎么出这口恶气。

梁开兀自笑了笑,“要我我也查啊。”

真是无赖、流氓到极点。几个人没想到他竟然抬杠,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,一双双眼盯着他看。

梁开的浑道上都知道,这小子真是个心狠辣的主,不讲理也不和谁客气,完全按着自己的心思来,没几个人能治得住。而且他们几个早合计过了,如果林竞尧上位,整个榕城的盘估计得重洗。届时梁开的位子就是个大问题。梁开那么狠一个人,不可能长期屈居在林竞尧势力之下当他跟班和影子,到时势必会在现在的几个区里各自挖一块出来给他。

榕城就这么点地,如果不提早打点好关系,重新分地盘时被踢出局也说不

定。所以,余爷一放风,他们几个就动起来了。

谁料到梁开的性子阴晴不定,有点油盐不进,奉承舔捧的话都不接,让他们几个没法继续和他交流下去。

梁开其实也没想和他们多交流,他才不管他们几个和冯青山的过节,他只管他自己,冯青山当日搞他的,他梁开肯定加倍奉还。所以他自管自说:“我大哥上位,我他妈也查死他,让他尝尝滋味。”

一群人一头冷汗,搞半天还记着冯青山的那段呢。

“冯青山这人心眼小,就怕爷的话也传去他那了,你们太古坊这段时间可能不会消停。”有人提了一句。

双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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